跳到极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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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会有火烈鸟

只看过电影便唐突写了,实在抱歉。

后来伊谷春带着尾巴去市中心的花鸟市场买金鱼,看见一条尾巴火红火红得像烈日一样灼烧胸腔肺腑的金鱼,北国霜雪的胸口有噼里啪啦炸裂的火星,像辛手里烟头殆尽烫过的痕迹,在眼前洄洄地跳动,汩汩地流淌。尾巴用网兜捞起它,它挣扎着蹦跳几下企图回了水里;伊谷春帮她把金鱼装进悉悉索索的塑料袋,就看到抹鲜血样艳的红。伊买了它又买两条讨人喜爱,还买了些装饰性五彩斑斓的小石子;尾巴喜欢。一颗颗花里胡哨噗通噗通放进塑料袋,溅起来朵朵轻轻浅浅不痛不痒的水花;一颗颗莹润剔透七窍玲珑心风平浪静,好比那辛小丰潮起潮落心思缜密。他捧着当初自己和辛小丰执意凌晨三点颠簸一百多里取回来的空鱼缸,破了个缺口的。里头没鱼,他问辛小丰,鱼呢。辛小丰回答说,鱼死网破了。

真的假的啊。有回他洗鱼缸没注意,手指就那么轻轻薄薄往那一搁:像福利彩票大乐透的刮刮乐一样,拇指开了个血眼,细细密密的血珠从那口子里挣扎着挤出来,一颗颗破碎凋零的串起来,串成赤红的天际线带点暮晓的金色。伊谷春皱皱眉,听得耳边水声荡荡;凌晨时分他偏偏头看窗外,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瓢泼的大雨倾然而下,他一时也找不到创口贴。血稠得很,也不滴下来;伊想也不碍事,他接着洗,殷红的逆流就涌起来,被那点猩红晃了眼:灼烧的、刺痛视线的红硫酸。他再定定睛细看那星火,一点浓得化不开的灼心,那轮梦里不曾褪色的烈日,丝丝缕缕像是浸泡在福尔马林,却是眼泪巴结的鲸鱼骨。

海平面,蔚蓝色的温柔的海平面,日光里滚滚融化的琥珀;那襁褓,那摇篮,那扼死的婴儿不计后果;红酒庄,真赌场,电气白兰地热带孔雀鱼。他抬头看看镜子,朦朦胧胧依依稀稀的山水之间,模模糊糊勾勒出一张辛小丰的脸。他熟络地笑起来,最后一次他见辛小丰,问他,那天双子大厦你救我的时候在想什么。高空的风猎猎作响,防弹玻璃反射出琉璃光。命悬一线的时候他说,我去过天台山了(你们三个去自首吧)。辛小丰愣一下破口大喊,干你母。他没回答,也没放手;从前一样,现在也一样。他低头闷闷抽伊递过来的烟,末了抬起头,黑眼睛咄咄逼人地对上伊视线反问,那那天臭水沟你救我的时候在想什么。伊吐出个烟圈说,救人。辛说,那我也一样。

辛小丰要接的小金鱼大难临头没来得及享上洪福就死了,伊谷春买的小金鱼心肠好,眼下心思澄澈透亮干净纯粹得没杂质,分不清善恶分不清是非;辛小丰啊,少年菩萨心肠。没他事,偏要九死一生折返回去救走尾巴。尾巴娘没了,爹丢了,三个爸爸记着他,一个伊谷春陪着她。尾巴嚷着要去动物园,伊一直公务繁忙,好容易抽身一趟看得火烈鸟,尾巴破天荒旧事重提。孩童清澈眉眼脆生生仰面问他:伊爸爸,你说天堂会有火烈鸟吗?伊谷春想想也没白纸黑字地写下来,十里春风和煦融化在那万年冰川明晃里;冰棱笑东风,蓬蓬勃勃散了七年韶华光。伊谷春抬起手来替尾巴遮风挡雨,细水长流揉一揉尾巴细腻乌黑头发说:天堂当然会有,他们也会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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